燕云戬

空壳一具12

日子平平淡淡过着,因为山上就吴用林冲两个头领,大小事务都得他二人决断,忙的是焦头烂额,有时天色晚了,两人干脆在聚义厅歇息。吴用时而想起以前私塾教书的日子,也玩笑着跟林冲抱怨过自己这是天生的劳碌命,好好的清闲日子叫自己舍了去,来这里卖命。每当此时,林冲就放下手里的事情,站起来活动一下因久坐酸涩僵硬的腰,给吴用泡上一壶茶,林冲在东京时也曾上过私塾,并非只习功夫,故此也陪吴用对谈诗词歌赋解闷,两个人苦中作乐总好过一个人熬着。

终于下人来报,说是天王等众头领已但梁山界内,林冲吴用忙领人去接应,十几条小舟行于蓼儿洼上,林冲小声笑吴用终于请得宋公明上山,吴用“反唇相讥”只说等晁盖哥哥回来,定要告他的状,忙起事来饭也顾不上吃。

“小弟帮军师哥哥分忧,哥哥还要告状,好没良心。”

“看你这厮还敢不敢笑我”

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,争着争着,听见阮氏兄弟的歌声,远处已能看见一片黑压压的壮汉,尤其走在前面的李逵,拎着一双板斧叫叫嚷嚷说给宋江探路,水泊路径复杂,生怕走丢了哥哥,张顺与他吵着,像是茶馆里说书的,两个人声音正高,林冲吴用便撞进众人眼中。

只见数条小舟奔他们而来,为首的船头并立二人,一个戴一顶桶子样抹眉梁头巾,穿一领皂沿边麻布宽衫,腰系一条茶褐銮带,下面丝鞋净袜;生得眉清目秀,面白须长。另一个生的豹头环眼,燕颔虎须,八尺长短身材,一身单领绿萝布衣,腰间一厚重腰封,轻笑间天然一段风韵,全在眉梢,万种情思,悉堆眼角。李逵见他二人,大声嚷嚷道“你们是哪个,莫挡了我家哥哥的路”

“铁牛,休得无礼”

众人呆了片刻,晁盖最先反应过来,忙给宋江说到

“贤弟见过的,这位是我梁山军师,智多星吴用,救你的计策便是军师安排的。这位乃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,豹子头林冲。”

“宋江有礼了。”说罢众人分分上船,往梁山上去了。都到聚义厅上,焚起一炉好香。晁盖便请宋江为山寨之主,坐第一把交椅。宋江那里肯,便道:

“哥哥差矣!感蒙众位不避刀斧,救拔宋江性命。哥哥原是山寨之主,如何却让不才坐?若要坚执如此相让,宋江情愿就死!”又是一番推辞,知道都是些场面话,林冲也没用心去听,神游之间看向吴用,使坏用下巴点了点宋江的方向,吴用瞪他一眼,抖了抖肩也不阻止。争执之下李逵那厮率先扯开破锣一般的嗓子

“哎呀,俺铁牛还等着喝酒呢,你们这班推来让去的,好不麻烦呐,再要推让,俺铁牛可下山去了。”说罢竟真转身要走,看的一旁的众头领不停笑着,阮家兄弟还撺掇着离铁牛近的林冲赶他下山去。吴用也适时的劝晁盖先坐上位,看众人也没什么异议,干脆先不管这些,依了铁牛,共是四十人头领坐下了,大吹大擂,且吃庆喜筵席。

席间,众人与宋江谈到他被陷害时的那首诗,吴用向他致歉,细细与他讲了由来,见他并不恼怒,方才放下心。

李逵看气氛正好,跳将起来道:“好!哥哥正应着天上的言语!虽然吃了他些苦,黄文炳那贼也吃我杀得快活。放着俺们有许多军马,便造反怕怎地!晁盖哥哥便做了大皇帝,宋江哥哥便做了小皇帝。吴先生做个丞相,公孙道士便做个国师。我们都做个将军。杀去东京,夺了鸟位,在那里快活,却不好!不强似这个鸟水泊里!”

看宋江正气的想要开口训斥他,离得近的林冲戴宗两个忙拉了这黑厮,劝他莫要酒后胡言乱语。谁成想李逵不但没收敛,反而扯住林冲道

“俺听说这位教头哥哥也是被奸臣所害,就不想杀进东京,宰了那些狗官为你家人报仇?好生窝囊。”

林冲拉着李逵的手蓦然一松,堂上刹时就静下来了,更有阮氏兄弟拍案而起,只把眼睛瞪着李逵。梁山旧部都见过林冲为此事消沉的样子,新来的头领大多也都听说过林冲的事,知趣的哪个会提,只有这个铁牛横冲直撞,正撞在林冲心口上。林冲脸上的笑容就这样僵住了,李逵说的是事实他无从反驳,但想脱口一句没关系,也并不那么容易。天人交战之间,阮小七见林冲愣神,以为他又伤怀往事,摔了酒碗一手指向李逵

“你这黑厮怎么净戳人痛处!”

“铁牛休得无礼”

李逵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,慌忙自己扇了两个耳光,无措的站在林冲面前

“教头哥哥…俺…俺说错话了,你别生气…俺给你赔罪,俺是个粗人…贪杯吃多酒了…俺…俺铁牛以向上人头担保,他日定拿了那老贼,送予哥哥处置。”

“嗯”林冲轻轻点头,拍了拍他的肩膀,算是原谅他了,轻道一声不碍事的,大家吃酒,算是此事揭过。

晁盖托吴用陪宋江吃酒,自己去拜会了一圈新来的头领,然后扯了林冲和阮家兄弟几个旧相识的坐在一处,不叫外人来烦他。连日山寨里杀牛宰马,作庆贺筵席,不在话下。 

众人都没在意这场插曲,只当做铁牛不懂事,林冲大人有大量便过去了。不过林冲有一日听人说阮家兄弟找李逵切磋,打着打着掉进水里去,那李逵是个不会水的,叫他们好一阵折腾。又见堂会的时候晁盖每每用眼神示意阮小二几个,哪能不懂这是在给自己出气,直到李逵亲自拎了坛酒,又来找林冲道了几次歉,后来又下山数月去接他老娘,阮家兄弟才算罢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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阮小二坐在岸边看着李逵呼救,半天才让小七把他捞上来,看着李逵冲他骂骂咧咧,阮小二神色一正,狠狠地道

“就你欺负我嫂子啊不对哥哥啊。”

李逵:???

俺好像真相了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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